我在冥界寻找记忆,却误惹上冥王!

2023-07-31 17:48:30
来源:哔哩哔哩

地府,鬼市。

来人啊,偷东西!有小鬼偷东西!”


(资料图片)

“我打死你个死鬼!还吃,还吃!”

冥街的包子铺旁,老板正教训一个小偷,一顿拳打脚踢还不出气,接着又拿一盘冷水倒下去,冻得那人直在地上打滚,活像河里挣扎的旱鸭子。

围观的鬼指指点点,看热闹不嫌事大,越发激动的讨论如何处置这小贼。

“一个大活鬼有手有脚的不去干活,偏偏要跟耗子走同一条路,打得实在活该!”

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上面的家人也不给烧点,真苦孩子了!”

人人都说人间是第十七层地狱,而地府便是第十八层,这里大多没有什么人情可言,观念里只有弱肉强食。

……

周围骂声愈来愈激烈。

老板嫌打得不出气,钻进人群又狠狠踹上两脚,表情比牢里关着的厉鬼还要吓人。

“我打死你个死鬼,让你敢偷东西......”老板越骂越来劲,抬腿照着那个小偷的肚皮就是狠狠的一下,疼得小贼嘴里塞的包子都吐了出来。

“呵忒,以后别让我看见你!”老板吐了口唾沫,搓搓手,骂骂咧咧地离开了。

围观的鬼众又聚了上来,嘴里的骂没停歇过,纷纷喊话要将小贼押去官府。

地上的小人儿蜷缩在地上,动一下都感觉身子骨要散架。

“死了?”

一只约七八岁的小鬼从胯下钻进人群,抬起小靴戳了戳地上娇小的身子,天真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姜檀儿动了动,艰难地扯下头上的帽子,试图将自己遮蔽得严谨些。

她知道偷东西很丢人。

面前的小鬼见她没反应,蹲下身来扯开她的帽子,谁知却被小贼的容貌惊到了,朝着身后的鬼妇天真的喊道:“娘亲,这个小贼好好看。”

鬼妇见状,赶紧将自己的小孩拉入怀中,转身退了几步,教训道:“好看有个屁用,长大后你要是和她一样,阿娘就把你扔入忘川河淹死,听到没?”

小鬼点头,乖乖跟着鬼妇走了。

姜檀儿无奈将帽子重新盖上,摸了摸干瘪的肚子,试图从地上挣扎着站起。

鬼群骂声沸沸扬扬,扰得她脑袋嗡嗡直响,她蹒跚起身,想要推开鬼群。

现在不走,待会儿鬼官来可不是一顿打这么简单了,估计会把她拉去砍断手脚。

可这群鬼哪有要放过她的意思,把她围得跟堵墙似的,变成苍蝇都难飞出去。

“偷了东西还想跑!你爹娘怎么教育你的!”

“小小年纪不上学跑来干这种勾当!”

“活该!”

……

路过的鬼妇实在看不下去了,虽是个小贼,但怎么说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,怎能不给他一条活路呢?

鬼声沸腾之时,鬼妇提着菜篮子挤入人堆,挥手将围观的鬼遣散:“行了行了,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冥王大人今日回地府,北街那边已经有人跪拜了,你们还愣着做甚?大人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
众鬼觉得扫兴,纷纷甩袖而去,没好趣的散开。

若不是今日要去迎接冥王大人,这个小偷可得吃牢饭了!小小年纪不学好,上面的家属也不给烧点钱,真是可恶又可悲!

待骂声消失后,地上的人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,在地上抹了一把灰涂在脸上,裹紧身上的麻布衣裳,一瘸一拐的朝角落走去。

冥王?姜檀儿好像听到了个了不得的名字。

她倒是没印象了,好像听三娘说过,冥王患有煞疾,隔三差五要出界治病,距离上次出界治病好像是十年前。

伤口传来温热粘腻的触感,一睁眼便发现一条大狗正舔舐着她受伤的胳膊。

“呲溜呲溜——”

姜檀儿抬手摸了摸大狗的脑袋,轻轻地唤了一声:“阿旺。”

大狗抬头冲她叫唤了两声,似是在表达它此刻心中的愧意,刚才它不在主人身边,让主人受苦了。

姜檀儿笑了笑,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大狗的脑袋,大狗也懂事,仰着脖子汪呜汪呜的回应她。

“阿旺,没事的,习惯了,只可惜今天没有晚饭吃咯。”

她苦涩一笑,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,心底泛起一阵酸楚。

在冥界很难吃到一顿饱饭,每天都饿得肚子咕噜作响,有时候饿得难受,就用忘川水灌饱肚子,这也使她的记忆也越来越差,隔天便忘记几个人,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是谁。

地府的残疾人即使不能打工挣钱也不会像她一样如此落魄,毕竟人家的亲戚会在上面给烧点衣服、纸钱就能管温管饱,保儿女衣食无忧。

但是她好像没有家人,不然这么久也不会连半分冥币都没收到,这些年一直流落街头,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。

本来她之前想去找活干,可是没有鬼愿意收留自己,因为她生来就不是地府的,根本没有地府的户籍,加上地府向来歧视异类,在这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。

鬼三娘说她来自人间,因为半缕精魂被人活生生取走才成了如今的半人半鬼,要想回人间必须先查出自己的身世,再到冥王那边核对生死簿,只要证明她没死就能放她回归人间。

可之前她饮了太多的忘川水,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,对自己的身世更加迷茫。

阿旺低吼一声,咬着姜檀儿的袖子,似乎想要带她去一个地方。

“阿旺,你是要我出去吗?”

大狗吠了两声,似是在回应她。

姜檀儿笑了笑,将袖子抽回来,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,随大狗走了出去。

偌大的街巷,一片死寂沉沉。

一望过去,白纸飘落,阴风呼啸,众鬼齐跪,边磕头边高呼着一句话:“恭迎冥王归界,大人万岁万万岁。”

众鬼让道,八只身姿挺拔的鬼差抬着白轿缓缓走过,所到之处满天白纸落地,随着鬼轿的移动而飞扬,场面煞是壮观。

这盛大的场面,姜檀儿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
“阿旺,你是让我……也过去跪?”

姜檀儿不明白阿旺为何让她出来,犹豫了一下问道。

大狗低吼了一声,拼命甩头,咬着她的袖口示意她往前街道旁边的小吃铺子看。

姜檀儿顺着大狗的视线看去,发现此时的街铺空无一人,东西都还在冒着热气,正是下手的好时机。

“阿旺,我知道你的意思了。”

姜檀儿笑笑,替阿旺顺了顺狗毛,“今晚有东西吃了。”

姜檀儿四处观望片刻,一溜烟进去,出来时怀里多了三个热腾腾的包子。

她喜出望外,掏出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包好后一把塞入怀中,朝在门外放风的阿旺比了个眼神,示意它等下老地方汇合。

顺利潜伏出来之后,一路朝最东端的位置走去。

原本以为能饱餐一顿,却被一道白影死死挡住了去路。

“东西交出来。”

一个衣着白袍的男人横在路上,刀削般的五官充满着威严肃穆,五尺之外都能感到一阵寒颤。

男人长得及其妖孽,一身白袍衬得他更为俊朗,比天上的仙官还要俊俏上几分。

姜檀儿揉了揉鼻子,心里暗想着定是人家包子铺老板追上来了,要抢回他的包子。

可这人身上穿的绸缎还有腰间挂的玉佩香囊显然是个贵族人家,怎么会跟自己计较这几个包子?

“什么东西?我不知道。 ”姜檀儿故作茫然,黑葡萄般的眼睛转了转。

她才不还回去,到嘴的包子岂有不吃的道理。

“跟我装。”

男人一声低笑,身形如电,瞬间来到姜檀儿跟前,将她整个人拎起抵到墙上。

他气息扫过她的鼻尖,一阵淡淡的松柏香轻轻掠过。

“你放开我!”姜檀儿奋力反抗,手掌用力推着他坚硬的胸膛,却撼动不了分毫。

“要么死,要么把东西交出来。”

男人长得实在妖魅,尤其是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,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,盯得少女一愣一愣的。

许久,姜檀儿移开目光,不悦地都起小嘴:“哼,我给你就是。”

即使她多么不情不愿,但还是想留一条命,毕竟这个男人的力气比她想象中的还大,而且他身姿挺拔,她根本不能撼动半分,弄死自己就跟弄死小猫小狗一样简单。

吃不成就吃不成,不就几个破包子,下次再偷!

少女瞪着杏眸,眼睛泛起涟漪,只能无奈地咬咬唇,狠着心将怀里的东西一把塞了出去。

男人垂下眼帘,手中多了一块帕子包着的什物。

掀开一看,几个白鼓鼓的圆球映入眼帘,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,显然是刚出炉的。

“……”

这不是他要找的东西。

景珩剑眉一挑,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使劲装。”

他的目光愈发狠戾,令姜檀儿身子颤了颤,她以为男人觉得她多拿,一脸坦荡地耸了耸肩膀,“我就拿了三个,没有了!”

再看也没有了!

男人冷嗤一声,转而轻笑:“敬酒不吃吃……”

话没说完,手中的重量便轻了许多,乍一看,怀里的包子转移到了面前的小人儿的手上。

此时小贼正拼命啃着手上的小圆球,即便被烫得龇牙咧嘴还是不肯松口。

“......”

见男人投来异样的眼光,姜檀儿小心翼翼地抬眼,一本正经道:“这个我吃过了,反正也卖不出去,你就当行行善,赏给我得了。”

男人沉默。

“我保证以后不拿你家的了。”反正也不好吃,姜檀儿的双眸清澈明亮,真诚地举着手发誓。

一阵阴风飘过,男人白色的衣袂在空中翻滚,一双黑眸绕有兴致地看着她:“你最好说的是包子。”

拿了他的旋风令牌却不认账,还演得那么认真,看来这小戏骨的演技不容小觑。

没等姜檀儿啃几口,又被提起来抵在墙上,冰凉的大掌在身上不停地游走,犹如毒蛇在身上肆意缠绕。

“放、放开我!”姜檀儿浑身一哆嗦,一张小脸瞬间苍白如纸,两只胳膊试图反抗男人的触摸,但还是被制止得服服帖帖的。

既然不交出来,他便自己上手搜。

挣扎片刻,一阵撕裂声响过,胸口突然凉飕飕的。

此时,景珩的手僵在半空,手里还拿着一小块撕裂的麻布。

大红色的肚兜下,一对饱满的雪峰若隐若现。

“是个……女的?”景珩耳根微烫,迅速移开目光,手中的衣料滑落到脚踝处。

常年游走在街巷之中,男儿装不仅方便些,而且可以躲过一些危险。

于是姜檀儿都把秀发全部挽起,头戴顶布帽,脸上也抹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掩人耳目,除了与她关系好的鬼三娘,几乎没人知道她是女儿身。

“废物,摸这么久都没摸出来。”

姜檀儿没好气地瞪着景珩,见他脸上思绪万千,找准时机挣脱束缚,转身跳上围墙。

由于常年没与任何人接触,少女如同一张白纸一样,只知道如何费尽心机填饱肚子,对男女的观念一无所知,加上自己没了半缕精魂,整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。

景珩可不想放过她,旋风令牌可是唯一能上天界的东西,若是丢了,他一辈子只能在地府当个万鬼之王。

姜檀儿自然知道男人这回指定不会放过她,于是疯狂逃窜,不给他捉住的机会。

北风呼呼灌进她胸前的大窟窿,冻得她浑身发抖,每跑几步便打一个喷嚏。

这时,远处的毛团子竖着耳朵,正朝她迎面赶来,长耳朵一蹦一落的,速度快得惊人。

姜檀儿喜出望外,朝大狗呼喊:“阿旺,困住他!”

阿旺听懂她的话,一跃而起,直奔男人的方向去,张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就要朝男人身上扑去。

没等景珩反应过来,一头毛茸茸的巨物张牙舞爪朝他扑来,刺鼻的狗味让他的胃一阵翻腾。

他略感不妙的蹙着眉头,随后长靴一横,挑起地上的木块塞进大狗的嘴巴,一脚将它踹飞,继续朝少女的方向追去。

片刻,他突然停下脚步,望着空无一鬼的街巷,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幽光。

该死,竟然让这小贼溜了去。

姜檀儿见男人没追上来,心里暗松了一口气,慢慢地停下脚步,大口大口地吸进空气。

逃是逃出来了,可惜晚饭还是没了。

姜檀儿低头看了看破烂的衣裳,咬了咬唇,裹紧了布衫。

饭没吃着,这下好了,衣服还破了,只能找三娘继续缝补咯。

微弱的灯光从一间茅草屋内隐隐透出,随之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叫骂声。

“死贱人!在外头被别的男人喂饱了是不是?”

“之前收养了个没出息的小子,如今又在外头勾引男人?”

“我警告过你多少回了?就算饿死也不要去卖技,你嫌我脸丢的不多是不是?”男人揪住女人的衣领,像失控的野兽般怒号着。

昏暗的灯光照在女人憔悴不失美艳的脸上,衣衫不整的身子隐隐约约印着青紫的伤痕,显然是刚被丈夫打过的。

男人见女人没有说话,眼中的怒火冲天,抓起桌上热滚滚的茶几就要朝她狠狠砸去。

“住手。”

一阵推门声传来,门外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子,旁边还跟着一只露着獠牙的大狗。

男人愣了一瞬,龇起一口黄牙:“你小子来得正好,之前在我家白吃白喝那么久,拿点钱过来花花。”

男人冷笑一声,将茶几放回桌上,走近姜檀儿,伸手就想搜她身上的财物。

“汪、汪……”

阿旺见状大怒,张口就冲那男人露出獠牙,男人吃软怕硬,自知自己抵不过这只畜牲,放出狠话走了出去 。

“给我等着!”

听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,姜檀儿伸手扶起地上的鬼三娘,替她拢了拢衣裳。

“三娘,是我没用,连累了你。”姜檀儿熟练地拉开凳子坐下。

鬼三娘勉强笑了笑,擦了擦泪痕道:“不怨你,地府向来有规矩,不收没有户籍的人,你丢了半缕精魂,还饮了忘川水,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也正常。”

这孩子命苦,丢了半缕精魂,如今已年十五却还是傻愣愣的。

“衣服怎么了?”鬼三娘看着她胸前隐隐约约透出来的红布,眉心拧成一团:“谁欺负你了?”

见姜檀儿不说话,鬼三娘抓过她的手腕,迅速撩起袖子。

看见姜檀手腕中央还点着一颗红豆,鬼三娘终是松了一口气。

守宫砂还在,应该问题不大。

“没事,我活该的。”姜檀儿低头,一副羞愧的模样。

她今天又违背鬼三娘的话,擅自去偷人家的东西,被人抓到不被打死就很好了。

“脱下来,我给你补补。”鬼三娘长叹了一口气,家里的衣物本身就不多,缝缝补补能凑合着穿就不错了。

衣服脱到一半,“哐当”一声,地上多了个什物。

两人顺着视线望过去,只见那巴掌大小的什物上刻着一个字:天。

鬼三娘一惊,“你偷了天令?!”

姜檀儿摇头,“我没偷,我不知它在我身上。”

鬼三娘狐疑地看着她:“你不知?!”

这是天令,冥界的人可高攀不上这玩意儿。

地府的鬼连人间都上不去,更别说拿到天令了。

姜檀儿抿了抿唇,没有答话。

她今日在偷包子的途中被一个怪叔叔撞了一下,因为比较急也没多在意,可能是那人趁乱塞在她身上的。

难道那个白袍男子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?她还以为那男人是来跟她抢包子嘞。

三娘捡起令牌,小心翼翼包好,递给姜檀儿,斥责道:“从哪来的还哪去,若是真得罪了哪路仙人可不好过了。”

收过令牌,姜檀儿犹豫了一瞬,一脸坦诚:“三娘,这好歹是块金子,要不……”

这块金子也不小,当来的钱都能顶她们家两年的生活吃住了,不要白不要。

鬼三娘沉着眸子,打断了她的想法:“不行,平日你去偷些馒头包子我不怪你,但这块令牌可不是值钱那么简单,你最好还回去。”

身上有天令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物,少则上天入地,要么就是天上德高望重的仙君才有的玩意。

鬼三娘顿了顿,忽的想到了什么,语重心长道:“对了,今儿我上菜市的时候看见鬼嬷嬷拿了个长命锁去当,出价太低没当成,那长命锁上刻着你的名字,想来就是之前丢的东西,与你先前的身份有关。”

鬼三娘见姜檀儿面露迟疑,轻叹一声:“鬼嬷嬷曾经是冥王身边伺候的人,十年前冥王出界治病,曾托鬼嬷嬷照顾一个年仅五岁的女娃娃,算算你的年纪,正与那个女娃娃相吻合。”

“忘川水虽能忘事,但也忘得不全,只是把重要之人那段记忆抹去而已,你其实早就知道鬼嬷嬷是曾经抚养你的人对不对?”

姜檀儿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。

她知道鬼嬷嬷但不知冥王,而且她这些年的事情早就被忘川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。

见姜檀儿眼中似明似暗,鬼三娘看出了她的思绪,问道:“鬼嬷嬷待你不好吗?”

姜檀儿攥紧裙摆,双眸忽明忽暗,垂在两边的手却紧握成小拳,内心五味杂陈。

好,好得很,不过就是每天虐打她几顿,关在柴房不给饭吃而已。

她家人仅留给她的一件遗物也被鬼嬷嬷抢了去,她只恨自己丢了一道精魂,动作过于迟钝,没本事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。

有一次她被虐打快致死的时候,要不是遇见阿旺,自己可能早就魂飞魄散了,所以她才离开了鬼嬷嬷,在冥街四处闯荡,与路边的野狗抢食,过上了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。

还有一次她差点饿死,是鬼三娘收留了她,给了自己一个短暂的家。

可鬼三娘也是个苦命鬼,年纪轻轻身子却不怎的好,家里又催着抱孙子,自己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,关键是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天天好赌,输光了家产就拿她的嫁妆去抵押,结果欠了一屁股债至今都没还清,家里的负担也越来越重,根本养不起她这个累赘。

“三娘,我知道怎么做了。”

姜檀儿抬眸认真地看着鬼三娘,只见她憔悴的脸庞上勾起一丝欣慰的笑意。

她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更好的家而已。

鬼三娘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绫罗裙,小心翼翼拍掉灰尘后给姜檀儿换上。

“来,试试这套。”

粗重的麻衣一落地,白如冷玉的皮肤印着密密麻麻的疤痕,新旧伤来回交加,这可把鬼三娘看得心疼不已。

“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,别整天穿着男装,以后还是要嫁人的。”

如今这孩子年纪也应该十五了,也该有个依靠了。

换上绫罗裙后,鬼三娘不禁愣了愣神。

她之前可是花满楼上的花魁,姿容在地府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,如今这丫头看来竟比她当年还要美上几分。

可惜呀,小丫头年纪轻轻便丢了半缕精魂,人也呆呆傻傻的,学什么东西都很慢。

而且这丢魂一事在地府可是很严重的,地府的每只鬼都有完整的魂魄,若是魂魄没了就等同魂飞魄散了,这丫头现在只能算半鬼,地府向来歧视异类,不待见这丫头也是于情于理。

前几天那狗男人还扬言把她卖到青楼,可她曾经也是地府的红人,卖艺不卖身,去那种地方贬低自己的身价,比杀了她还难受。

这丫头年纪还小,若是弄清了自己的身世,她的家人就算再怎么狠心也不至于不管她。

等着丫头有了归宿,她也就放心了。

可这鬼嬷嬷向来尖酸刻薄、贪得无厌,这孩子怎么会轻易从她手中拿回长命锁呢。

鬼三娘恍了神,两只手抚上少女的肩膀,语重心长道:“拿东西的时候小心一些,鬼嬷嬷不是好惹的货色,还有,照顾好自己。”

姜檀儿握紧双拳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
她知道,是自己拖累了三娘,本来她家里就拮据,还摊上自己这么个拖油瓶。

鬼三娘目送那道瘦弱的身影走出门外,随即苦涩的笑了。

这孩子,跟她一样苦命。

灯光忽明忽暗,阴冷地照在角落的那条白凌上,泛出诡异的寒芒。

鬼三娘死了。

她将所有事情交代完毕后就死了,当天鬼差到家中搜索的时候,发现她已经悬梁自尽了。

安排好后事之后,姜檀儿孤身前往无常殿,想要夺回长命锁,解开自己的身世。

不料走到半路时却遇上了之前碰到的怪男人,他依旧白衣凛凛,站在风中如一棵耸立的青松,清冷的面孔带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
旁边拴着一条大狗,它的大嘴被绳子一圈一圈缠绕住,唯有那双凶狠的大眼泛着凶煞的光芒。

是阿旺。

“东西交出来。”

景珩再次发话,右手端迅速凝聚起一团白气,冰冷的视线落在姜檀儿脸上。

仔细观察片刻,眼神便被烫了一下,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被她惊艳到了。

“放了阿旺!”

对面的男人了然轻笑,长袍飘动的瞬间已经瞬移至姜檀儿身侧,一只大掌扼住了她的脖子,轻而易举地将她抬离地面。

“对付你这种小无赖,不动点真格是不行了。”

姜檀儿几乎窒息,只能妥协道:“东西给你也行…你先帮我一个忙。”

“不然,我死也不会把令牌交给你的!”

“噗通”一声,姜檀儿脖子上的禁锢被解开,整个人也被放了下来。

“何事?”

景珩蹲下身,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探索,似乎在等待她开口。

“帮我去拿一样东西。”

鬼嬷嬷曾经是冥王底下伺候过的人,想要混进冥王殿没那么容易,此人武功高强,借他之手夺回长命锁会轻松许多。

景珩一路带着姜檀儿闯入冥王殿,奇怪的是,周围一个看守的鬼官都没有,顺利得有些蹊跷。

走了几步路,迎面走来的一个老太婆瞬间吸引了姜檀儿的注意力,她满脸皱纹,疲惫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。

姜檀儿立马扯着景珩的袖口提醒道:“就是她!”

“快抓住她,她身上有我要寻的东西!”

姜檀儿已经急得焦头烂额,可旁边之人却跟耳聋似的站立原地,久久未动。

“死丫头…”

鬼嬷嬷看见姜檀儿也很吃惊,但抬头撞见景珩时却大失神色,急忙跪下,“冥、冥王大人……”

“…老奴罪该万死!”

对面的男人平静无澜,淡然地看着鬼嬷嬷的一举一动,冷漠地回应:“你何罪之有?”

姜檀儿大吃一惊,却也没想到此人竟是这冥王殿的主人,怪不得刚才进来之时都没人阻拦。

“你竟是冥王?”

“太好了,正好我有要事找您。”

姜檀儿笑眼弯弯,立马朝鬼嬷嬷伸出掌心,询问长命锁的消息,“你把我的长命锁弄哪去了?要是不还回来,待会儿我就放阿旺咬你!”

“想当初我在你那边吃尽苦头,这次我也让你尝尝被折磨的滋味!”

“阿旺,上去咬她!”

姜檀儿一声命令,身后的大狗立即张着嘴巴扑向鬼嬷嬷,却被冥王及时制止。

他挺身而出,伸手制止了阿旺,冰冷的眸色骤然融化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长命锁是你的?”

“…你是檀儿?”

景珩眼眶微红,双手攀上姜檀儿的肩膀,再次确认道:“你真是檀儿?”

姜檀儿不知所措,任由男人将自己拥入怀中。

想起姜檀儿在大街上偷东西的画面,景珩只觉得愧疚。

看样子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,小丫头吃了不少苦。

十年前他身居神位,却因犯了天条被贬至地府,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。

可他曾经是心高气傲的神官,怎么能甘心被关在一个阴寒之地,于是经过自己多年打拼,终于成功篡位,成为了地府里的万鬼之王。

可好景不长,他的身上居然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煞疾,每至月圆之夜就会变成凶恶的厉鬼。

地府本无治煞疾的方法,他只能离开地府,去人间寻一个八字吻合之人取下她的精魂来医治自己的煞疾。

当时正逢一个家道中落的人家,因为欠下巨债不得已将年仅五岁的女儿扔至荒野,正巧被他收留下来,取名为姜檀儿。

巧合的是,女孩的八字正好跟他相吻合,只需要在她及笄指年取下她的精魂便可。

于是姜檀儿便被带到冥王殿,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
许是地府太过阴冷,女孩的活泼好动给景珩带来一种新奇之感,于是两人一起相伴,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
景珩教她读书认字,每日一同用膳,渐渐的他后悔了。

他不想取姜檀儿的精魂,因为魂魄一旦被取下,她将完全成为一个死人,只能被锁在阴冷的地府中。

地府寒凉,他自己都待不下去,何况是一个如此好动的女孩?

于是他将她托付于身边的鬼嬷嬷照顾,自己则前往人间另寻他法医治身上的煞疾,机缘巧合之下又寻得了旋风令牌。

这个东西能帮他重返天界,是他离开地府的唯一希望。

如今他的煞疾已治好,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接走姜檀儿,帮她重返人间。

鬼嬷嬷清楚冥王的性子,若自己再不坦白,待会儿的死状定是十分凄惨,于是赶紧磕头求饶:“冥王大人,是老奴该死,老奴鬼迷心窍,不仅没能好好教导檀儿,平日还虐待她…”

“老奴的儿子染上怪病,听闻凡人的精魂能够医治这种怪病,老奴这才取下檀儿的半缕精魂为儿治病!”

最后的半缕精魂她可不敢取下来,因为良心实在过意不去。

可即便有半缕精魂在手,她的儿子还是因病去世了。

鬼嬷嬷说完拿出一个崭新的长命锁,诚恳地说:“檀儿姑娘,老奴自知罪孽深重,我儿的死乃是报应,这个长命锁如今物归原主了。”

鬼嬷嬷魂飞魄散了。

听说她在地牢里被折磨了三天三夜,最后被冥王一掌打碎了魂魄。

之前虐待鬼三娘的男人也是一样的下场,灵魂破灭,永世不得超生。

由于只有半缕精魂在身,姜檀儿依旧傻乎乎的。

但傻人有傻福,她也被放回人间。

可人间依旧没有她的家人,父母将她遗弃那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。

如今能信得过的只有景珩。

记忆修复成功后,姜檀儿想起了和景珩在冥王殿的点点滴滴,在她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。

“景珩,你真的要回天界吗?”

姜檀儿牵着阿旺,满脸严肃地朝面前的男子问道。

景珩只是笑笑,“怎么?舍不得我了?”

“檀儿不是向往人间么?”

“如今出了地府,怎么还闷闷不乐的?”

姜檀儿两手紧攥着红裙,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害羞,红着脸道:“那我可不可以跟你去天界?反正我生来便是天命孤星,不论在地府还是人间都没有亲人,无人相伴。你教我读书写字,护我平安,此等恩情无以回报。唯有……”

少女紧攥的拳头猛然一松,鼓起勇气表明心意之时却恰巧被景珩抢先说了出来。

他有些邪肆地勾起唇,侧着头将后面那句话说了出来,“以身相许?巧了,我也是天命孤星,檀儿见我时欢喜,我也一样。”

作者名:沈恰恰      作品名:冥界里的小娘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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